是那双眼睛为什麽看起来会那麽无助？

邵子祈痴痴望着眼前那个弹钢琴的少nv，关於那悠久的记忆似乎渐渐有了轮廓，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可是她一时想不起来，只是飞快问了句：「这首曲名叫什麽？」

直觉告诉她，再晚一步，她会遗憾的。

「夜曲，听过的人都会说这旋律里隐藏着很深沉的情感。」弹奏的人眼神一黯，旋律也逐渐走向忧伤，「不过，我想或许是弹奏这首曲子的人通常都很感x吧。」

邵子祈的心没来由地一阵刺痛。

好听的曲子谁都能弹，可是要能弹得打动人心、让人产生共鸣，除了旋律本身营造出来的优美氛围，最重要的是演奏人的心情，它才是整首曲子的灵魂所在。

「你很喜欢弹钢琴吗？」邵子祈忍不住开口。

韩霈瑄顿了一下，但是弹琴的手没有停下来，「如果说钢琴是让两个人产生连结的桥梁，那我想我应该是喜欢的吧。」

她又想起去年圣诞节，在一间布置温馨的咖啡店里站着两个nv孩，她们说说笑笑看起来关系挺好的样子。其中一个nv孩将购买的热饮递交到另一个nv孩手上，一个炙热、一个害羞闪躲，她们之间的互动就像一对青涩的小情侣。

「其实，那时候我有看到。」韩霈瑄飘开视线，那极尽空洞的眼神像是在沉思些什麽。直到演奏结束，两人再次对视，韩霈瑄的眼底少了那份惆怅，略微g起的唇角却多了一丝嘲讽：「你们很亲密的样子。」

邵子祈心脏猛然一缩，攥紧的手心都渗出一层汗，「哪……哪时候？」

韩霈瑄的那双眼睛看起来是那麽平淡无味，要说是吃醋也不像，生气好像也不是，总之平静的会让人打从心底的感到害怕。

邵子祈覆盖住琴键上的那只手，张了张口，却在两人对上眼的那一瞬间无言了。

「你也喜欢她吗？」

周围的空气彷佛冷得结成冰，被x1入心底的冷空气狠狠冻伤了心。

邵子祈脸se微变，甚至是写满错愕──这人到底知不知道她到底在讲什麽啊！

「你──」

「你应该没愚蠢到，到现在都没发现她喜欢你吧？」韩霈瑄的眼睛乾净的可怕，她从那只温热的掌心逃开，「你要装傻到什麽时候？」

邵子祈沉默了，她不是没有想过喜欢的真实x，但毕竟和伊璇同班的这三年她们一直都是这麽相处的，明明以前都不曾觉得有哪里不妥，可是现在怎麽……

「我……」邵子祈一时语塞，她羞愧的别过头，「我没有想装傻。」

异x之间的界线很好划分，但同x呢？如果是很好的朋友呢？真的能就这麽突然疏远对方吗？

「你喜欢她吗？」韩霈瑄的一字一句都很轻，深怕一个不小心会砸碎了梦境。

邵子祈果断摇摇头，「没有。」

韩霈瑄垂下紧绷的肩膀，轻轻放下那颗悬着的心，「那就别联络了吧。」

邵子祈微微一愣，她忽然想起刚才那封一晃而过的讯息──

【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麽？】

她垂下眼帘，心情瞬间乌云密布，「可是我们是朋友啊……」

「她想要的应该不只是朋友。」

韩霈瑄的一语道破，把邵子祈堵的哑口无言。

「还是你非得要听见对方告白才甘愿？」韩霈瑄t0ng破那一层薄纸不打紧，要命的是，她还强b得邵子祈不得不去面对。

邵子祈瞳孔一缩，略显激动：「我不是这个意思！」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她放轻语气：「我只是不知道该怎麽做才能不伤害到她。」

「当你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邵子祈脸se一惊，支支吾吾了半天，「我……我……」最後选择沉默。

虽然她的本意是不伤害，但其实她自己也明白，这不过只是一种被美化过的藉口。

「如果你不喜欢她，那麽你的同情很多余。」韩霈瑄说完，见邵子祈那两难的模样，无奈地叹口气，稍稍收敛自己的尖酸刻薄，又补充一句：「对她来说，那才真的是种伤害。」

同情？

同情……吗？

那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爸妈又再吵架了。」

这句话邵子祈不晓得到底听过几遍，从最初的激动关心到习以为常，再到现在的默默陪伴，就像此刻的伊璇说出这句话时声音听起来是那麽平静。

「子祈，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很吵吗？」

邵子祈看着周围吵吵嚷嚷的街头，不发一语。

「好希望这世界能安静一点啊……」

她又想起坐在钢琴前的那个nv人，看着那个孤寂的背影，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心痛。

邵子祈忘不了伊璇当下的那个神情，那样子好像在笑可是声音听起来却像是在哭。

她还记得那个颤抖的肩膀、那个过於用力的拥抱、那个带着浓浓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