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权抱着不停流泪的白越文,两人在门口静静站了一会,才听白越文用带着哭腔的柔软声音说,“我想画你,周权。”
“我就喜欢画画,你陪我画画,我就不哭了。”
白越文这次并没有再画一幅直白调情一样的人体素描,而是又花了几个小时,慢慢用水彩画一个和人相拥的背影。
门口鞋柜上的摆件,周权衣服的细节,几乎完美地复刻了刚刚他们在门口拥抱的场景。白越文只在画自己脸时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没把自己的身高改得矮到能在周权身后藏住整张脸,只画了一双闭上的眼睛和湿润发红的眼角。
周权原本以为他要保持一个姿势站很久,但白越文只偶尔叫他过来转个身,其它时间他都坐在一边看着白越文在画纸上涂抹。
他心底有一股奇怪的感觉慢慢晕染开,这个能坐着看一个人画画几小时的人都有点不像他了。
就像是真的在和白越文谈恋爱一样。
早餐不知道是谁留的,做得有点多。白越文连着画完两幅画也没感觉有多饿,甚至还有点兴奋,直到厨房里传来淘米的动静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疲惫。
“唐贺今晚和我家那边有事要谈,晚上应该不会回来吃晚餐。”周权打开冰箱扒拉两下,“做点清淡的吧,蒸鸡蛋再煮个燕麦南瓜粥?”
白越文没意见,本来扒在厨房门口的他被周权抱到沙发上,随后周权又把南瓜切好,跟洗过的米和燕麦一起放进锅里倒水煮上。
蒸鸡蛋蒸十五分钟就够,现在不急着做,粥也还要好一会才能煮好。周权去客厅看了一眼,白越文在和唐贺打电话。
“自己随便做的晚饭。”白越文一脸倦意,声音也有些沙哑,“我好困啊。”
周权走到沙发边,隐隐听见唐贺的声音。
“那你先睡一小会,定个闹钟,最多睡一小时。不然晚上又要睡不着。”
那边又说了几句什么,白越文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手背朝上伸到周权面前。周权立刻就牵住了这只纤细微凉的手。
唐贺挂断电话后白越文放下手机,低头将柔软的脸颊贴上周权有些粗糙的手。周权看他这副柔软可爱的样子,像是做错事又来用下巴蹭人手掌心的幼猫,再大的火气都没了,坐到沙发方便白越文抱着他整条胳膊。
“还有多久弄好呀。”白越文闭上眼睛说,“我有点饿,但是我想睡了。困。”
他这下又觉得抱着周权的胳膊也不舒服,松开手拿了个抱枕搂着。
“一会好了我叫醒你。”周权轻轻拨了一下白越文额前的头发,“懒猫。”
于是白越文真的闭上眼睡了,再被周权叫起来吃晚饭时也没完全清醒,脸差点砸进碗里。周权没办法,把他搂到自己腿上坐着喂完了剩下半碗粥,给人漱完口擦干净脸抱上床。
“……哪天被人卖了都醒不过来。”周权捏一下白越文的鼻尖,“下次再在我面前睡着,就给你换条裙子再干醒你。”
白越文在梦中都觉得不舒服,轻轻哼了一声。
唐贺再回来时白越文已经睡熟了。
他亲了亲白越文光洁的雪白额头,轻手轻脚洗完澡躺上床抱住白越文,这才仿佛活过来一样,安心睡了。
白越文画画时就说过这副画是送给周权的,所以周权走时也把画给带走了。
也好在他把画带走了,不然被唐贺看见,免不了又要吵一回。
第二天白越文醒得很早,唐贺刚刚洗漱完换好衣服,回头想再看看白越文,就看见白越文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
他这几天睡得时间太长,刚睁眼时头也晕晕的。唐贺趁他还没完全清醒时给他收拾好,把人抱上了去公司的车。
车开出去好一会,唐贺下车去买过早餐,上车时白越文已经去后排离唐贺最远的另一头坐了,脸也扭到一边,拿后脑勺对着他。
白越文闻到豆沙包香甜的热气,食物包装之间细微的摩擦声和后排收折桌子被拉出固定的声音响了一阵后,他还是转回头了。
桌上的包装盒里放了两个滚圆雪白的包子,旁边是两碗紫米粥和两杯热豆浆。
他其实有点饿,但是唐贺趁他刚睡醒头晕脑胀的时候把他拖出来,他还是很生气。
唐贺拆开一次性筷子,拨掉豆沙包底下的垫纸,夹起包子轻轻碰了碰白越文紧抿着的淡红嘴唇。
白越文神色冷淡地看着唐贺,唐贺却觉得他生气时也漂亮得招人:就像强行被翻开柔软腹部揉捏的幼猫,对着强行摆弄它的讨厌人类哈气。但人类爱它,所以觉得它怎样都很可爱。
“别生气了,宝宝。”唐贺将散发着甜腻热气的豆沙包稍微拿开一点,说,“睡太久会越睡越困,到时候更不舒服。”
白越文看了他半晌也没说话,于是唐贺又说,“要是到了公司那边还困,你也可以接着睡。先把早餐吃了吧,啊。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于是白越文就着唐贺的手吃完了两个豆沙包,紫米粥只喝了两口